《温仕培的负负得正:为何未达预期效果?》
添加时间:2024-12-28 15:34:02 标签:
今年的七夕档,显得略微有些冷清。然而,由宁浩监制,温仕培执导,朱一龙、邱天等主演的爱情电影《负负得正》定档七夕,算是给观众带来些许期待和遐想。该片讲述了27岁的都市打工仔黄振开(朱一龙 饰)怀疑自己正生活在一部电影里,任人摆布,但囿于自己沉默老实的性格,他无法改变现状。直到搬到新住处后,他遇到了神秘的合租室友李小乐(邱天 饰),她的突然出现和莫名消失让黄振开的生活荡起涟漪,在来回摇摆和试探追寻的过程中,他重新拾起爱的勇气。不得不承认,温仕培导演自处女作《热带往事》起就已经展示出其对风格化视听的熟练驾驭能力,呼吸感的手持摄影、低照度的灯光、细腻的声音细节,色彩浓烈,光线浑浊,颗粒饱满,有着复古胶片套上柔光镜般的梦幻质感,使得视听成为一种观影享受。然而,也不可否认,其一贯善于用情绪以及大量文化景观符号来主导故事,使得叙事逻辑复杂模糊,观众理解门槛骤然抬高,而这种创作倾向也再次延续到《负负得正》中。滥用元电影元素,是纯粹的过度自恋。元电影(Metacinema)指的是关于电影的电影。狭义上,元电影包括那些在影片中呈现电影制作过程的电影;广义上,元电影还可以指那些与传统电影反其道而行之,不是竭尽所能让观众信以为真,而是主动显露摄影机、导演等存在,探讨影像与创作者或观众的关系的电影。纵观影史,无论是吉加·维尔托夫的《持摄影机的人》、 比利·怀尔德的《日落大道》、费德里科·费里尼的《八部半》,还是张艺谋的《一秒钟》、大鹏的《吉祥如意》、魏书钧的《永安镇故事集》,无一不借助拍“拍电影”的过程,表现一定的作者性反思。因此,元电影最突出的特征表现为媒介自反性,其哲学意义表现为,无论是创作者还是观看者,在元电影面前应当会反思自身正在进行的创作或观看行为。但反观《负负得正》,却把元电影元素作为消费符号呈现,使之变得肤浅猎奇的奇观式表达。电影一开场就是异世界里的外星人在拍电影的画面,背景白得发光,好似潜意识深处,而外星人拍电影这件事也与黄振开的主观感受相关联,换句话说,拍电影的外星人是黄振开内心世界的外化。之后,下班回家,作为社畜的黄振开摊在沙发上,或许是为了爆梗或者碰瓷热点,这时候导演又安排外星人出场,一边拍着电影,一边强行升华强调“社畜也有被记录的价值”。当黄振开和李小乐同居,感情逐渐升温之后,外星人又突然冒出来,以旁白的形式指导现场的灯光、音响布局,场景顿时进入暧昧状态。再之后,主观镜头注视之下,外星人惊呼两人看镜头了。影片后半段,黄振开以为李小乐死了,伤心欲绝之际,拍电影的外星人再次出现,追着黄振开拍,黄振开恼羞成怒,对着外星人大打出手。黄振开被抓到异空间,他不满外星人给自己写的剧本,和外星人打团战,艰苦斗争之下最终以一敌多获胜,踩碎了“命运的遥控器”,拒演外星人安排的人生剧本……拍电影的外星人进进出出,贯穿了全片,其实也只是作为“命运之神”的具体投射,除了能让观众更加直观地感受到主人公与命运的抗争之外,别无他用。几个憨头憨脑、叽叽喳喳的外星人,变成了观众猎奇观看的消费符号。实际上,呈现电影中主人公内心状态的手法有很多,选择如此滥用元电影的形式,不仅无法为影片增添更多层次的科幻或哲学质感,空洞无物的符号堆砌反倒显得创作者过于自恋,在自己营造的符号系统里摸不着头脑。与美国导演米歇尔·贡德里的电影《暧暧内含光》类似的是,《负负得正》中的科幻元素不仅没能起到推动叙事的作用,反倒给原本浪漫迷离的主体叙事增添了庞杂无聊的搞怪效果,使得影片基调不伦不类。浪漫浪得不纯,科幻幻得不粹,结果变成了一种怪异的杂糅。大多数观众都认为影片多处桥段与王家卫作品类似,如《重庆森林》《春光乍泄》等,如片中布宜诺斯艾利斯、两人多年后在有着灯塔的海滩边重逢,甚至还有若有若无、时隐时现的孤独念白,再辅以高度概念化、哲学化的爱情鸡汤,如“什么是爱?爱是地域,不是自己的地域就是他人的地域”“假的有时候比真的还真”“每个人要经历很多悲伤和难过,很多离别和重逢,才能理解爱是什么”等。特别是李小乐离开三年后的剧情结构,黄振开发